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色衰而愛弛,愛弛則恩絕--1漢武帝與李夫人
傾國傾城漢書卷九七、孝武李夫人傳。這首李延年的北方有佳人指的是李延年妹。漢書(班固) 孝武李夫人,本以倡(註一)進。初,夫人兄延年性知音,善歌舞,武帝愛之。每為新聲變曲,聞者莫不感動。延年侍上起舞,歌曰:「北方有佳人, 絕世而獨立,一顧傾人城,再顧傾人國。寧不知傾城與傾國(註二),佳人難再得!」
上嘆息曰:「善!世豈有此人乎?」 平陽公主因言延年有女弟,上乃召見之,實妙麗善舞。由是得幸,生一男,是為昌邑哀王。李夫人少而蚤卒,上憐閔焉,圖畫其形於甘泉宮。及衛思后廢後四年,武帝崩,大將軍霍光緣上雅意(註三),以李夫人配食,追上尊號曰孝武皇后。 初,李夫人病篤,上自臨候之,夫人蒙被謝曰:「妾久寢病,形貌毀壞,不可以見帝。願以王及兄弟為託。上曰:「夫人病甚,殆將不起,一見我屬託王及兄弟,豈不快哉?」夫人曰:「婦人貌不修飾,不見君父。妾不敢以燕惰見帝。」上曰:「夫人弟一見我,將加賜千金,而予兄弟尊官。」夫人曰:「尊官在帝,不在一見。」上復言欲必見之,夫人遂轉鄉歔欷而不復言。於是上不說而起。夫人姊妹讓之曰:「貴人獨不可一見上屬託兄弟邪?何為恨上如此?」夫人曰:「所以不欲見帝者,乃欲以深託兄弟也。我以容貌之好,得從微賤愛幸於上。夫以色事人者,色衰而愛弛,愛弛則恩絕。上所以攣攣顧念我者,乃以平生容貌也。今見我毀壞,顏色非故,必畏惡吐棄我,意尚肯復追思閔錄其兄弟哉!」及夫人卒,上以后禮葬焉。其後,上以夫人兄李廣利為貳師將軍,封海西侯,延年為協律都尉。(註一)古曰:「倡,樂人,音昌。」 (註二)古曰:「非不惜城與國也,但以佳人難得,愛悅之深,不覺傾覆。」
(註三)古曰:「緣,因也。雅意,素舊之意。」翻譯:漢武帝寵愛的衛皇后,因年老色衰,皇上正要物色美人以充后宮。李夫人的哥哥李延年,是漢代著名的音樂家,漢武帝又是音樂的愛好者。有一次,李延年應召入宮表演,他知道漢武帝正要尋求新歡,便投其所好,表演了一個《北國佳人》的節目。悠揚的音樂 起,李延年唱道:『北方有佳人,絕世而獨立,一顧傾人城,再顧傾人國。寧不知傾城與傾國,佳人難再得!』後來便以『傾城』、『傾國』作為形容美人的典故。
漢武帝聽後入了迷,就問李延年道:『你所唱的佳人,世上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嗎?』漢武帝的姐姐平陽公主說:『李延年有一位妹妹,就是這樣的一位傾國傾城的佳人。』就這樣,李延年通過歌舞表演,巧妙地把妹妹推薦入宮。
李夫人不僅貌美,又善歌舞,入宮後寵壓漢宮。後來為漢武帝生了一個皇子,就是昌邑哀王劉髆。不久便病倒在床,病情日益沉重。劉徹得知,馬上前來探望,一聽到皇帝駕到,李夫人馬上用被子把頭蒙住,向劉徹泣道:「臣妾害病太久,憔悴不成人形,不能相見。現把幼子與我哥哥託付於你,求君王善為照顧。」劉徹說:「你的病很重,為何不當面向我託付呢?」李夫人答道:「臣妾容貌未修飾,不能面對君主,委實不敢相見。」劉徹急了,說:「只要你讓我見最後一面,我便提升你哥哥當大官。」但李夫人卻堅持不肯,劉徹覺得很不是滋味。她越是不讓見,他偏越想見。逼得緊了,李夫人竟轉向內側,蒙頭一味啼哭,索性不再說話。劉徹以皇帝之尊,如今卻碰了釘子,勃然大怒,掉頭就走了,只留下李夫人在哭泣。
守候在病榻旁的姐妹們,一時大驚失色,都埋怨李夫人,不該這樣倔強,讓皇帝傷心。但李夫人說:「你們不知道,我是因美貌才受寵幸,如今顏色衰退,若皇上發現我的容貌大不如往昔,便會對我生厭,那還會記著當初的恩情呢?」不久,李夫人香消玉殞,劉徹十分悲慟,下令把李夫人埋葬在長安近郊。墓呈三角形,高二丈多,周圍六十步,民間稱為「習仙台」。
果不出李夫人所言,劉徹仍記著往日如花似玉的李夫人,於是擢升她大哥李廣利為貳師將軍,二哥李延年為協律都尉,但眷念思戀,仍不能自己。漢武帝對李夫人的死十分傷心,令畫師畫了李夫人的遺像,掛在甘泉宮。方士李少翁,知道漢武帝日夜思念已故的李夫人,便說他能夠把李夫人請回來與皇上相會。漢武帝十分高興,遂召李少翁入宮施法術。來召李夫人的亡魂。召魂那天晚上,李少翁要了李夫人生前的衣服,準備淨室,中間掛著李夫人生前用的薄紗幕,幕裡點著蠟燭。讓灶火齊明,香煙繚繞,營造一種寂靜神祕的氣氛; 然後讓劉徹坐在另一個紗帳裡,遠遠瞻望。少翁口中唸唸有詞,裝腔作勢。果然,通過燈光的照映,劉徹隱隱約約看見李夫人在紗帳中出現,然後下床,輕移蓮步。只見她側著身子慢慢地走過來,他怦然心動,正欲上前,那美妙的幽靈卻冉冉消失了。實際上,李少翁是表演了一齣燈影戲,漢武帝看到李夫人的影子,更加相思悲感起來。 劉徹為了紀念這次相見,作詩曰:「是耶?非耶?立而望之,偏何姍姍其來遲?」《漢書?外戚傳》令宮中樂府的樂師譜曲演唱。她還寫了一首《傷悼李夫人賦》,抒發懷念李夫人的愛情。 從此「姍姍來遲」便成了一句成語。他的傷感可想而知。那時,為了遠征南越國,在長安城南開鑿了一個巨湖昆明池訓練水軍,武帝經常泛舟湖上,但對李夫人仍然十分思念,因而自作悼歌,叫宮女們吟唱。其中一首云:「羅袂兮無聲,重墀兮塵生,虛房冷兮寂寞,落葉依於寧局。望彼美之女兮,安得感餘心之未寧。」
這兩首悼亡詩歌,充滿深情,淒婉惆悵,展現了武帝深沉的哀慟。
有一天,劉徹在「延涼室」中午憩,夢見李夫人躺在身邊,送給他一種「衡蕪香」,他猛地驚醒,人雖已杳,但枕席衣服卻幽香撲鼻,數月不散,為了紀念這場春夢,他便改「延涼室」為「遺芳夢室」。 此外劉徹還為李夫人作了一篇悼亡賦,在中國的帝王文學中,享譽甚高。
(參考資料:《中國趣譚‧名人趣譚》)後李廣利
兵敗被俘,因而投了匈奴。此乃漢武帝伐匈奴之ㄧ大恥辱!李延年
漢武帝寵愛之李夫人的哥哥。中國漢代宮廷音樂家。中山(今河北定縣一帶)人,出身倡家,善作曲及歌﹑舞。
「李延年,中山人,身及父母兄弟皆故倡也。延年坐法腐刑,給事狗監中。女弟得幸於上,號李夫人,列外戚傳。延年善歌,為新變聲。是時上方興天地諸祠,欲造樂,令司馬相如等作詩頌。延年輒承意弦歌所造詩,為之新聲曲。」他和李夫人都善於歌舞,懂得音律,深得漢武帝寵愛。
李延年是一位才華出眾的宮廷音樂家,《史記》上說他“每為新聲變曲,聞者莫不感動”。元鼎六年(公元前111)前後,他曾為當時的著名文人司馬相如等所寫的19首郊祀歌詞作曲。他既能體會武帝對音樂的要求,也能深入理解這些難懂的“爾雅之文”。李延年還根據張騫從西域帶回的《摩柯兜勒》,製作了28首新曲調,作為儀仗使用的軍樂。這些樂曲流傳甚久,直到數百年後的晉代尚能演奏其中的《黃鵠》﹑《隴頭》﹑《出關》﹑《入關》等10首。這種將西域音調改編為新曲的創作實踐,不僅體現了當時作曲技術的高度水平,也促進了民族音樂文化的交流。《史記》﹑《漢書》都把他列為載入史冊的人物。
漢武帝(公元前140~前87)時入宮為宦者(太監),因其妹得到武帝寵倖,使他顯貴起來。更由於他本人的音樂才能出眾,當漢武帝整飭樂府時,就命他擔任了樂府的協律都尉。,把收集起來的各地民歌譜成新曲,對我國古代音樂的發展貢獻很大。在李氏家族極盛的時候,延年貴為協律都尉,佩二千石印綬,其妹李夫人生昌邑王﹔其兄李廣利為貳將軍,因軍功封侯。
李夫人亡,李延年受其弟李季亂後宮的牽累,曾被收監﹔公元前90年,李廣利降匈奴,全家族受到滅族的處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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